三大洲社会研究所成立于2018年,是以运动为驱动力的研究机构。我们依照政治和社会运动制定议题,为促进社会和经济转型进行研究。

我们在四个国家设立了办事处: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南非约翰内斯堡、印度新德里和巴西圣保罗。这四个办事处以及跨区域团队致力于制定动态的议程,依托各地的地方特性以及影响制约民众生活的全球结构和进程。我们意识到各类运动的短期需求,将尽可能尊重这些需求。然而,我们的工作是要为这些运动确定的中长期问题寻求答案,并解决会对未来造成显著影响的当前变化。因此,我们有意关注政治经济变革进程以及工农阶级意识领域。

我们的工作围绕两个中心内容进行:

  1. 思想之争。我们正在迎面抵抗世界时事讲述方式受到控制的现状。例如,我们动用一切知识武器,反对资产阶级解释世界时事的世界观。这项工作体现在每周的新闻稿和每月的汇编中。这两种出版物都提出了我们对当代事件的理解,也对这些事件的历史根源及其与权力结构的关系进行了深入分析。

  2. 权力认识论。我们致力于积累与世界政治经济变化、工农阶级意识特征有关的信息和分析。虽然植根于马克思主义等解放理论的传统,我们也意识到世界经济(及帝国主义)结构以及工农阶级的意识、与日俱增的低薪就业者的意识发生了迅速变化。我们试图通过创造新知识(通过民族志和数据分析获得),并从政治组织与斗争的角度解释这些知识,来建立我们对结构和意识的理解。

     

研究模式

我们的研究项目围绕一系列相互关联的主题展开。这些主题是在与运动伙伴和办事处所在地知识分子讨论后决定的。我们的项目不止这些,许多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我们的研究必须包括民族志的田野调查,以及对政府和企业数据的翔实评估。同样重要的是,我们要挖掘学术档案——其中大部分需付费方可使用,因此公众以及我们的运动伙伴无法获取。我们有三大项目:资本主义、法西斯主义、未来。

项目资本主义。

资本信奉利润至上。资本家投入金钱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金钱。回报率越高,资本家的兴趣就越大。投资获利就是存在的意义。一切都与经济相关。

过去几十年,无论资本主义社会关系是否占主导地位,资本主义在全球各地都成为霸权势力。试图推动后资本主义或非资本主义议题的例外之地很少,而且每次都遭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围攻。世界上有些地区的工人仍然处于奴役或近乎奴役的状态,其劳动被迅速卷入资本主义循环中。资本主义占领全球的所谓“胜利”也就是通常所说的 “全球化”。

在全球化进程中,资本主义改变了生产关系,打散了全球商品链上的工厂,并利用尖端技术推动提高了农业、数字等部门的生产率。寻租的垄断企业不顾社会生产投资水平低下,吸纳了大量社会财富,拼命讨价还价。这就产生了一个超级富豪阶层,他们同时也利用了一系列的避税手段和政治观点,进行了税收罢工。在这一时期,社会不平等水平已经接近封建社会,摆脱经济炼狱苦无明路。

利润率的下降显然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案,即便用提高剥削率作为抵消,也不是长久之计。对资本来说,盈利性是一种神圣使命,它们在金融化虚构财富和所谓数字经济“的古怪玩意里求得一隅之安。在数字领域投入海量资金的一个重要企业是价值2万亿美元的软银。软银愿景基金的投资者希望回报率接近35%,这相当于每年都要出现与亚马逊上市16年后的估值同等规模的企业。这是痴心妄想。目前 “以钱生钱 “的市场规模达数万亿,远远超过全球GDP总量。但这项事业是有局限性的,因为利润不是产生于银行这个高高在上的领域,而是在榨取剩余价值的生产领域。

在生产界,残酷至极的手段又开始榨干工人、消耗自然。维系资本主义的是其旧有的伎俩:掠夺自然及劳动力资源,纵容资本主义企业违法经营,金融大鳄通过在经济活动中的霸权势力从社会劳动中汲取财富。维系资本主义发展的还有以债务驱动的消费。向偿债无望者提供信贷,使全球债务膨胀到天文数字水平。今天,全球家庭、政府和企业的债务为217万亿美元,比十年前多出70万亿美元。2000年,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为246%,而现在则为327%

现在看来,“修复”资本主义并非易事。数字化未来的幻想(包括全面的机器人化)无法克服当今社会不平等的丑陋现象。

关于当代资本主义的文献浩如烟海,有各种语言,从各种政治背景和理论方法进行分析。三大洲社会研究所的这一项目提出了一系列相互关联的研究任务,为理解当今资本主义提供了框架和素材。根据这项研究,我们将编写几份报告以及几篇关于当今资本主义的理论文章。

项目怪兽
新法西斯主义的大众心理学

全球生活在形式民主制国家的人口中有四分之一给新法西斯主义和法西斯主义集团投票,支持他们上台。走出这一步的主要国家包括巴西、匈牙利、印度、菲律宾、土耳其和美国。这些国家的社会为什么会选举新法西斯主义和法西斯主义,支持他们掌控国家机器?这些国家的历史和社会结构各有不同吗?每个国家扶持新法西斯主义和法西斯集团上台的道路都各有不同。正如艾哈兹·艾哈迈德所说,“每个国家都会得到与之相配的法西斯主义”,这意味着每个国家的新法西斯势力和法西斯集团都有各自的历史和掌权之路。

必须指出,新法西斯主义者或法西斯主义集团上台,本身并不意味着国家已从民主制度走向法西斯主义。在这些社会中,关于国家和社会性质的斗争仍在继续。新法西斯主义势力和法西斯主义集团很难完全压制异己。现代民主的矛盾为反对新法西斯主义派和法西斯主义集团、反对资本主义的力量多少提供了机会。社会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的力量仍然在方方面面参与捍卫自由民主,并为加强社会主义的思想、组织和制度基础而斗争。

虽然各国的新法西斯主义和法西斯集团的崛起都有各自的形式,但一些普遍性原则需要分析。其中一些分析将基于国家和区域层面,而另一些分析将从全球角度出发。我们研究工作的一个主题是揭示工农阶级、城市贫民中的少数人积极或被动支持新法西斯主义及法西斯主义集团的原因。自20世纪20年代法西斯主义的反人类主张得以吸引大众支持以来,这一直是一个重要的辩论主题。正是这一主题引出了本社会研究所关于法兰克福学派的研究议题。法兰克福学派的研究方向是非常悲观的。我们将研究其中的原因。

关于新法西斯主义和法西斯集团,有一些零散的文献。其中一些文献试图理解法西斯主义从1920年代出现到现在的连续性。有些则试图探讨新法西斯主义与新自由主义联系的这个或那个方面。这些文献忽而理论、忽而经验,往往无法提供关于新法西斯主义、法西斯集团的普遍性理论。

项目未来

本研究机构的一大特色就是发展关于未来的理论。今天有哪些未来的要素?仅仅调查目前的问题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探讨变革后社会的样貌。为此,我们不但要研究那些鼓励新生活方式、新生产方式的事业,而且要研究思想解放的历史。

目前暴行泛滥的一大恶果是噩梦无法终结的无力感。改革方案无法想象。对未来的思考被嗤之以鼻。意志坚韧者总会努力尝试,而当权者会拼命扼杀这些尝试。权贵阶级绝不会容许任何替代方案胜出,因为这会令人质疑当今世界永垂不朽、历史早已终结的说辞。

我们关注为残酷现实提示出路的新进程。我们的研究计划有两条主线:错综复杂的解放历史和未来的希望萌芽。